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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喜欢把新生婴儿形容为“像小猫一样软弱无助”,但是,与刚出生的婴儿相比,刚出生的小猫的本领要大得多。如果让新生儿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觅食,他们根本就无法生存。新生儿似乎对于子宫外的生活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人生最初的4~6周更像是两种不同的生存方式之间的一个过渡时期,而不是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与探索世界相比,新生儿更需要的是寻求舒适。
从婴儿离开子宫的那一刻起,他们所依赖的是以前从未使用过的肺和其他一些身体器官的运动。此外,对于很多婴儿来说,出生过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新生儿在刚出生后的几周里需要大量睡眠,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出生是一种非常耗费体力的经历。
产后阶段婴儿的一般行为
睡觉与易怒
在出生后的头几个星期中,婴儿表现出来的最明显特征除了完全的依赖性之外,就是睡觉。在刚出生后的头几天里,你的宝宝在白天平均每小时只有2~3分钟保持醒着的状态,在夜晚醒着的时间则更短。这种觉醒阶段会在未来一个月中逐渐延长至平均每小时6~7分钟。
即使在宝宝醒着的时候,也别指望他会对你的浓情爱意报以太多的反应,或做出欣喜满足的表示。相反,典型的新生儿通常都表现得非常易怒[1]。他并没有一点儿针对某个人的意思,当然也不是针对你。给他9周到10周的时间,他就会开始对你报以令人振奋的微笑。你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
与新生儿相关的一个术语是“气质”,也就是婴儿天生所具有的一些个性。在纽约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赫伯特·伯奇(Herbert Berch)的指导下,研究者们对气质进行了一些复杂的研究。关于这些研究成果的信息可以在伯奇、蔡斯(Chess)和托马斯(Thomas)的著作《你的孩子是个人》中找到。长期以来,人们一直在争论的一个问题是,3岁儿童的性格中有多少是天生的,多少是后天形成的。总的来说,研究气质的人喜欢强调先天性,而研究育儿过程的人,比如我,在承认先天气质重要性的同时,认为3岁儿童的主要性格是受到其经历的影响而形成的,尤其是他们在7、8月至24个月这段时期的经历。
新生儿行为的另一个有趣的特点是其情绪的快速转变。他们能够异常迅速地从大发雷霆转变为心满意足,反之亦然。在出生第1年内的大部分时间里,这种易变性会始终存在。这种特点以及其他一些迹象表明,你的宝宝与你有着不同的情感世界。
新生儿行为的不连续性
新生儿行为的另一个不同寻常的特点是不连续性。把一个东西拿给6个月大的婴儿,他很可能会看看它,并伸出手去抓。然后,他会把东西翻过来调过去地摆弄一番,并放进嘴里去咬。之后,他可能会把东西换到另一只手中。如果你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东西放到他手里,他会马上把注意力转移过来,并开始用上述方式对其进行探索。然而,如果你把这样一个东西拿给一个新生儿,他可能根本不会去注意它。如果你知道怎样把他通常紧紧攥着的拳头分开,你就可以想办法把东西放到他手里。如果你这样做了,他会紧紧抓着它,但是不会看它。在出生后的头两个月里,他的抓握反射是以一种孤立的方式发生作用的。一旦他把东西扔了,就别指望他会注意到东西不见了并去寻找它。出现这样的行为还需要等待很长时间。
在成年人看来,新生儿对小东西的反应可能会令人感到困惑。然而,这种行为在简·皮亚杰(Jean Piaget)的著作《儿童的智力起源》中得到了很好的解释。根据皮亚杰的理论,刚刚出生的婴儿的行为中只包含很少的、笨拙的、不完整的和孤立的反射。那些简单的行为——寻找乳头、吮吸、抓握、频繁地扫视附近的物体——是构成以后全部智力的基本元素。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行为是远古时代的人类行为所遗留的碎片,在很久以前,这些行为曾组成有用的、有组织的和出于本能的人类行为模式。
皮亚杰详细记录了自己的孩子3岁之前的行为发展过程,并对之进行了很有趣的分析,描述了0~2岁儿童解决问题的能力和思考能力的形成过程。但是,对于第一阶段的婴儿来说,还远远谈不到解决问题的能力,他们的反射行为是由自己没有意识的内部或外界刺激所激发的。他们的反应是简单而机械的,并且是完全不受自己意识所控制的。
通过反复的训练,第一阶段婴儿的反射行为开始变得更加可靠而有效。此外,婴儿开始协调自己身体的最初标志就是他越来越频繁地把拳头放进嘴里并咀嚼或吮吸。用同样的方式,他会抓起一个物体,偶尔把它放进嘴里咀嚼或吮吸。但是,如果他把东西扔掉了,他就会忘记它的存在。物体一旦离开了他的手(或嘴),也就离开了他的意识。
这些早期的行为——手指和脚趾的自动抓握反射、嘴巴寻找乳头的反应、经过协调的手臂和腿部动作——可以参照较低等动物的行为进行最好的理解。在我们的育儿教育训练中会放映一部关于红袋鼠宝宝的奇妙电影。远在真正出生之前,袋鼠胎儿就会离开妈妈的子宫,通过宫颈离开妈妈的体内。小袋鼠完全依靠自己,用尽力气从妈妈腹部的阴道口中钻出来,并爬上育儿袋的边缘。随后,小袋鼠会越过育儿袋的边缘,爬进育儿袋,在那里它会找到妈妈的乳头,用嘴衔住,并在里面安家落户,静待胎儿发育阶段的结束。在这个不可思议的旅程中,袋鼠妈妈不给宝宝提供任何帮助,它只是静静地坐着舔自己的阴部,可能是为了将羊水等清理干净。在这一阶段,袋鼠胎儿大约有25厘米长,重量不到18克,它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并且不会使用后肢。与此讨论相关的是,袋鼠胎儿使用了与新生儿相同的反射反应——抓握、寻找乳头、协调肢体和吮吸反射——从而成功地完成了这段旅程。对于袋鼠来说,这些反射以一种非常协调的方式发生作用;对于人类来说,这些反射则是以几乎孤立的方式发生作用的。与这种奇妙的本能反应不同的是,人类的婴儿是依靠父母的帮助来获得食物并使自己的需要得到满足。
袋鼠胎儿的奇妙旅程能够帮助我们了解新生儿为什么拥有某些反射行为。它还能帮助我们了解人类和动物的本能行为的差别。总之,诸如我们在红袋鼠胎儿身上,以及蜘蛛织网和鸟类筑巢等行为中看到的成熟的本能行为,在人类生命的任何一个阶段都不会存在。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所谓的不完全的、残余的本能行为,尤其是与早期的依恋过程相关的行为。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婴儿在出生后的头两年中形成了与成年人的第一种社会关系。通过这些进化的残余物,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从物种还是从个体角度来说,尽管我们人类具有独特性,但并非与其它哺乳动物完全不同。
缺乏活动能力
如果仰面躺着,处于第一阶段的婴儿就无法自己翻身呈侧躺姿势,也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不过,一些婴儿在生气的时候,可以通过不断地用脚后跟蹬床垫并用力踹腿,从婴儿床的这一端移动到另一端,仅此而已。因此,在婴儿床或摇篮车的内侧壁安装柔软的衬垫是非常必要的。还需要注意的是,即使是新生婴儿,如果把他放在地板的毯子上或其他平面上,如果没有障碍物,他也能移动很长一段距离。因此,父母应当始终保持警惕,以防宝宝这种不被人注意的能力可能带来的不测。
到4周大时,宝宝仰躺着的时候的典型姿势会呈现出双拳紧握的颈紧张反射(TNR)姿势,或称“击剑者姿势”。大约90%的宝宝在85%的时间里都会把头转向右侧。在剩下的15%的时间里,宝宝的头转向左侧。如果轻轻地把他的头从一边转向另一边,你就会发现他的胳膊和腿也会变换为相应的击剑者姿势。这一特点可以在头3个月的大多数宝宝身上看到。刚出生时,颈紧张反射还不明显,或者说还未形成。在4~10周的时候,这一反射表现得最为明显,到婴儿满4个月之前会减弱直至消失。
通常,当第一阶段的宝宝趴着的时候,他只能有片刻使鼻子离开床垫表面。但是,前文已经提及,当他生气时会有更好的表现。还要再等几个月,宝宝才能支撑起他那大得不成比例的头。如果扶着他坐起来,他的头会吓人地耷拉下去。对于第一阶段的宝宝来说,最好始终为他提供头部支撑,尤其是在举起或抱起他的时候。对于所有正常的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宝宝来说,不能很好地控制头部是他们软弱无力的表现之一。这一切将在第三阶段得到改变。
超敏感性
除了软弱、易睡和易怒外,第一阶段的宝宝很可能会具有不同寻常的敏感性。这种敏感性会使敏感的父母变得更加紧张,但是对于刚刚出生几周的宝宝来说,任何刺激的突然变化都会引起惊吓和啼哭,这是非常自然的。附近的尖锐噪音,婴儿床或摇篮车的晃动,或突然改变的姿势都会引发惊吓和啼哭,尤其是当宝宝处于静止状态时。这一阶段宝宝敏感性的另一个不那么明显的表现是,他们会躲避明亮的光线。当进入灯光明亮的房间,或直接暴露在阳光下时,第一阶段的宝宝会紧闭双眼。在较暗的环境中,他才更有可能睁开眼睛打量四周。这一阶段的另一个有趣行为是“洋娃娃的眼睛”现象——有时当宝宝从水平姿势变换到垂直姿势时,他的眼睛会睁开。
微笑
你不能指望第一阶段的宝宝经常露出真正意义上的微笑。虽然新生儿的父母们常常说他们看到宝宝笑了,但我不得不说,情况通常并非如此。有时,此阶段的宝宝可能会展露一个明显的微笑,但是这种微笑更经常地出现在宝宝睡着的时候,而不是在看着别人的时候。出生后的头几周,宝宝的视觉能力和社会意识都非常有限,甚至无法看清身边的东西,也无法与人进行交流。我们都会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的宝宝能感受到我们对他深深的爱意,但我认为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然而,在宝宝快满月的时候,你会看到他开始对你的脸产生真正的兴趣。对于即将进入第2个月的宝宝来说,人脸从发迹线到鼻子的部分会逐渐对他产生吸引力。
看到自己的手了
一个6周大的宝宝,如果仰面躺着,通常会采用颈紧张反射姿势。尽管他已经能比以前更自由地转动头部了,但还是很少直视上方。宝宝的手,尽管仍然经常紧握着,但此时会经常高高地举起。如果手举起的位置与其头部转动的方向一致,他的手有时就会出现在其视线中,但不管手是静止的还是移动的,宝宝似乎都不会注意到它。这种情况可能会使父母感到担忧,因为在他们看来,宝宝似乎看不到东西。但情况并非如此。第一阶段的宝宝只是还不能很好地看清周围的小东西。他的眼睛还不能聚焦在这样的东西上,并且他还没有形成三维视觉。
在5、6周之后的某些时候,如果仔细观察,你可能会发现,当宝宝的手经过其视线的时候,他会对小手瞥上一眼,甚至可能还会看第二眼,这表明他能够看到东西了。之后的每一天,宝宝看到自己的手的迹象会变得越来越明显,逐渐发展到对自己的手给予注意。如果在他的手边有可以触碰的东西——例如悬挂在婴儿床上的玩具——你会看到他对这些玩具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对手的频繁注视,不管是单独的注视还是当手触碰物体时的注视,都表明宝宝的近距离视力发育正常并正在进入第二阶段。
“手-嘴动作”在出生后几天的宝宝身上十分常见,而频繁的“眼-手动作”则出现在宝宝6~10周的时候。“眼-手动作”的发展代表着一个过程的开始——宝宝将学会把手作为一个工具去抓取物体以便拿到自己跟前把玩。从手-眼行为的开始出现一直到宝宝至少两岁的时候,这一行为都是宝宝所面临的挑战和兴趣所在。了解这一过程的每个步骤都将是有趣而有益的,因为你能了解到应该为宝宝安排哪些有趣的活动,以及如何选择适合宝宝的玩具。此外,所有的宝宝都是通过早期的视觉行为开始显示他们天生的好奇心的,而好奇心是我们在宝宝出生后第1年中应当不断培养的非常重要的素质。
必须注意的是,我在本书中的评论并不完全适用于所有婴儿。通常,0~6个月婴儿的行为在很多情况下都非常相似。但是,人类发展学最为成熟的一条原则是差异性。对于不同的婴儿来说,易怒性就存在很大的差异,易怒性的变化对婴儿及其父母有着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在出生后的第一个月里。如果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表现得非常急躁易怒,可能是由于腹绞痛的原因。与“安静满足”的婴儿相比,照顾这样的婴儿似乎要承受更多的压力。通常,同一家庭里的儿童在刚出生后也会表现出非常不同的易怒性。腹绞痛是一些家庭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儿童早期发展和养育必须要讨论这一问题,尤其是对于0~6个月的婴儿。